白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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空缺来访

埃→隐→弗

最近太咸鱼了,缓慢复健,摸个给雁雁的咕咕赔礼(?

明明是个修罗场,但不知道为什么被我搞得这么少女(抱头



隐月从里间小心翼翼地捧出一个箱子。箱子散发出沉了数百年的檀木香,和房间里咕噜冒泡的火锅混在一起。外表虽旧了,但埃文看着上面金色的纹路一闪而过,便立刻认出箱子的主人来。
是龙纹。
“这就是弗里德前辈的……?”
隐月慎重地点了点头,箱子不挂锁,只以一圈魔法阵封缄。埃文看着他的右手覆上复杂的阵法,箱盖应声抬起,就像钥匙遇见锁孔一般契合。
年轻龙神的心口像是被针轻轻地扎了一下。
“我们收集到的有关他的线索都在这里了。”隐月的指尖依次划过保存得完好无损的日记、笔记和项链,“露米诺斯有没有说让你看什么?”
埃文有点不好意思地移开了眼神:“不是他让我来的。露米诺斯前辈今天说,他能帮到我的课程已经结束了,再深入的龙神魔法,我得自己去摸索。”
“所以你想来参考一下弗里德的笔记?”隐月点头,“是个不错的思路。世界上没有比他更了解龙的魔法师了。”
继任者没有立刻接话。
隐月的笃定完全合理。五百年前,弗里德是世界上最伟大的龙魔法师。五百年后也没有任何人能超越他。提到“龙神”,“弗里德”一定是冒险家们最先想到的名字,而“埃文”总是有一个前缀——“啊,那位伟大龙神的继任者”。
不止是龙的领域。弗里德作为领导者的品质也无可挑剔,甚至可以说,如果没有他的布局,根本走不到封印黑魔法师的那一步。
就连埃文自己在做决策的时候,也会禁不住去想“如果弗里德前辈在的话……”
埃文盯着笔记看了片刻,突然脱口而出另一个问题:“隐月前辈……和弗里德前辈,很熟吧?”
这是一个简单的“是”或“不是”的问题,但隐月并没有马上回答。埃文突然觉得有些后悔,今天明明是来讨教魔法的,不应该是问这种……私人问题的场合。
他赶紧开口要抱歉,却听见了对方认真的声音。
“很难说。弗里德是那种,越是靠近,越容易看到他难懂的一面的人吧。”
隐月回过神来,又对他温和地笑笑:“抱歉,我不是说他坏话的意思。”
埃文赶紧圆场:“没事,我就是看着隐月前辈刚刚好像对箱子的阵法很熟悉的样子,有点好奇。”
“弗里德偶尔也会做些小型的研究。”隐月说,“你可能不信,他还曾经研究过快速煮火锅的方法。”
埃文十分配合地笑出声,少年人口中呼出温暖的白气。
他知道埃文面对弗里德的遗产会有压力,所以故意说一些举重若轻的话。抛开那些传说的负累,真实的弗里德无非也是一个好玩的普通人而已。会研究深奥的魔法,也会开玩笑,时常捣鼓一些派不上用场的小玩意儿。
就和现在的埃文一样。
话里字间的体贴已成为他的习惯,或许连隐月自己也察觉不到。会在意这些的,只是某个多心又敏感的少年人而已。
埃文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在遗物上,不再去看隐月凝视着日记的眼睛。他几乎产生了那样的错觉——隐月手中捧着的不是日记,而是相册,他从泛黄的纸页间看到的不是难解的奥术,而是一幕幕那个人提笔落字的场景。
没有人会对魔法书抛洒那样温柔的目光。
他不能再这样想下去。他是来参考弗里德留下的笔记的。许多事情等待着年轻的龙神去做。他不能做田里慢慢成熟的麦子,而必须像竹笋拔节一样,尽快成为一个独当一面的继任者。
然后……然后到那时候,他才可以放纵自己稍微地肖想一下别的事。或许,他才能有资格获得这个人温柔的目光。那是沉默的战士注视着前代龙神的目光。
再多对后辈的体贴与宽容,那也绝不是温柔。

埃文没想到这么快就尝到了用魔法阵煮出来的高端火锅。隐月所言不虚,只需要把锅放在画好的魔法阵中间,就会自动咕咚作响,发出肉汤的香味。
“……是在研究一种罕见的鱼龙。”他端着碗,听隐月有一搭没一搭地讲起从前的事情。“那种龙自出生以来,就活在山洞的最深处,一生在洞中的山涧里觅食,从不踏出山洞一步。”
然后呢?埃文嘴里满满塞着土豆,听前代龙神进山洞了就赖着不肯出来的流氓劣迹。“唯一的问题就是洞里没法生火,因为光亮会对那些龙产生刺激。”于是就有了这个不用火也能做饭的魔法。
隐月今天的话比平时要多一些。埃文是一个绝佳的听众,少年虽然天真,却不扰人,他的眼睛是新生的河床,默默领受着打开闸门之后汩汩流淌的记忆。
而弗里德这个名字在心里放了太久,以至于隐月刚出口的时候,甚至有几分不习惯。守财奴难得有一回掏出袋里的珍宝,总担心这个撒了,那个碰了,这个戳破了袋子。
他甚至想起了一些罕被记起的事情。弗里德靠在巨大的钟乳石旁,在黑暗中歪歪扭扭地写着字,突然扭头问他习不习惯。
隐月过去做过走南闯北的雇佣兵,现在被迫跟这个死脑筋的学者,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一呆十几天,不闷吗?
为什么总是会毫不犹豫地跟来呢?
隐月没有办法回答。
这不是因为他不知道——而正因为知道得过于清楚,所以无法回答。别说进洞,哪怕弗里德要他当场牺牲,他也不会说不,隐月在心里这么想。但他明白,这种浓郁而可怖的念头,是绝不可以拿来惊扰他的。
弗里德的笔记里留下了那些神奇生灵的记录,却没有多少余地空给独属于他的回忆。在火锅的蒸汽中,许多染上温度的画面,泡沫般依次浮起。
坐在他对面的年轻人突然开口:“我可以再来吗?
“很多东西对我来说太深奥了,只看一看还理解不了。”他有些苦恼地说。
新一代的龙神逐渐长大,模样越发成熟,气质也越发神似前代,却还会不经意地流露出少年的青涩。埃文在他这里,永远是有特权的。
“拿回去慢慢研究吧,没关系。”
埃文摇了摇头,他的语气意外地坚决。“我下次再来吧。今天……非常谢谢隐月前辈。”
隐月知道在那座幽暗的洞穴里,他看不见弗里德的表情,但他一定是笑着的。
“谢谢。隐月也是我重要的朋友。”
重要的朋友,他用这个词承诺了一生的陪伴和守护。讽刺的是,弗里德早已不在这个世界,他却以奇怪的状态活了下去。
“没事。”隐月说,“如果弗里德的研究能传承下去,他一定会很高兴的。”
也许是因为沉浸于这次过分奢侈的回忆,他没有看清少年人闪烁变幻的表情。
“我今天不只是为了……”

埃文终于忍不住开口,但在隐月看着他的时候,又将下半截狼狈地咽回了肚里。
少年人习惯了光风霁月,透彻得如冬日的雪水、清晨的露,若是要把那些隐秘的绮思剖开放在太阳底下,怕是在心上人看清之前,就会被熔化殆尽了。
更何况他还离那个“他”差得那么远。
“……也是因为我自己,很想做到弗里德曾经做到的事吧。”
他笨拙地往话里掺了半分私心,但已淡然得不像是一种试探。埃文也曾试过告诫自己,这一切只是为了成为更优秀的魔法师,但少年的心太清透,清透到甚至无法对自己说谎。
——还希望你能像喜欢他那样喜欢我。

少年告退得匆忙,魔法阵却掩埋得完美,没有留下一丝痕迹。隐月合上的箱盖四周,金色的龙纹再一次被无声吸入。

他将念头妥帖地折叠放好,任它在不灭的火里独自沸腾。


END(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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